他说他恨这个没有动作的生活。没动作，没愤怒，日子里的无数可能性都在慢慢死去。生命该有动作，动作是生活的证明，他又说。

近几个晚上，一直做一个系列的梦。惶惶然，搞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每晚睡觉之前都要祈祷：别再梦见了。

梦里的主角永远总是一个人。

抢劫犯查理。

这倒不是我给的冠名，只是他唯一想给我强调的就是他是一个抢劫犯。他首先是一个抢劫犯。

他松开我，照例说了声深情的“对不起”，又说：“你不懂这当中的快乐。”

他天使般的脸永诀地笑了一样。

带来疯子一样的像是自作多情的触感。

（一）

最近在看严歌苓的《美国故事》。

脑海中深印的便是那篇《抢劫犯查理和我》，挥之不去。以至于近来梦中全是查理。像是我是故事中的“我”，又像是我只是本来的我，游客般的看了几场电影。

只是偶尔半夜醒来，说不清楚是害怕、发呆还是想继续这个梦境。

梦里的查理仍旧是抢劫犯，偶尔我忘了他也会一遍遍的提醒我他是抢劫犯，或者说，他根本在等着我忘了他是抢劫犯，然后用他那张古典的脸告诉我他是个抢劫犯的事实。

这是他的乐趣，也是他生活彻底的动作。

完美的像是《夜访吸血鬼》中汤姆.克鲁斯扮演的莱斯特。

不过不是要把我变为同类而是要我看着他享受吸血鬼贵族带给他的欲望和满足。

（二）

“你没发现我再次拉直了头发？”

“你没发现我把头发染了？”

昨天几个出去玩的时候偶尔说起自个的变化竟发现我们双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或许是太熟悉，或许是只看到了对方，或许是急着要告诉对方好多话，或者，仅仅只是因为饭菜太可口，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餐桌。

就像，就像“我”一样。

“我”觉得我是爱上了查理，更觉得查理也是爱我。尽管荒唐的像是十三岁。可或许又不是爱情，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对那种古典美的迷恋。很多东西的一眼万年结局总是得等到万年之后才能答复。

可是可怕的是，我们总是愿意等待那个结局的宣判。

或者一边现实中生存，一边无法妥协地期盼着。

他又在桌布下握住我的手，那美丽的手和美丽的动作诉说着他唇上的表白是真的。只有这个是真的。

查理的表白是真的，但表白之前查理首先是查理，也首先是个“抢劫犯”。他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在意。他有的是随时的钱，有的是毒品般的浪漫，有的是引人期待的面孔。

天使般的面孔，天使般的魔鬼。

高一等的贼、混账，

一只近乎完美的禽兽。

（三）

可是我无法拒绝他。

就像我梦中会有他。

一种欲望的来源，灵魂深处的欲望。

像是查理又像是“我”。

真正的恶棍，真正的毒品，还有真正的欲望。我们永远无法拒绝美丽的欲望，也永远无法清楚地离开。

古人风流处有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来又是一场梦

（编辑：任绍媛）